一
只是这样的花,少开于十月。
可反观白驹过隙,却又无比
珍惜如纯白的誓言。就开在
荆棘丛里,向外延伸的直觉;
仿佛是照亮幽冥唯一的光亮
就在那幽暗深邃的世界一角。
我竟叫不出名字,它在我的
视野里波纹一时分不清内表。
游弋的灰尘,或是自带白光
蝴蝶和食花的飞虫映带左右。
我走上前去,像是中了魔咒
罗蕾莱的歌喉展现精神建构。
贪婪成性意志啊,欲要剥夺
将它拦腰折断之后捧在手中。
二
只是这样的花,在十月枯萎。
从花萼到花蕊,一滴滴油火
那如油火般灼烧的伤痕。心
利刃般,蔓延至浑身的血管;
我曾听说过一句古老的德语
好像枯萎作为美的一种象征。
我还记忆犹新美是怎么不美
满是污浊的手是灼烧的剑锋。
可那终于不是永恒,永恒的
我整夜因采花不知三更五更。
归去来兮还是忘却什么高尚
世界不允许那样的缩写归属。
我如饥饿的蝴蝶在寻寻觅觅
空谈在虚无的国度六神无主。
三
只是如此这般,少见与十月。
对于伤疤长好的精神,实在
仿佛上天再给这个悲剧加速
落下几颗导弹再把精神裹挟;
这里是如此静谧幽穆,听见
天然开裂一般的声音,是花。
白色花沿着地平线悄然开满
让柏油马路断裂再蔓上铁桥。
四面八方跑到我的面前分享
鼓膜撕裂的喜悦悬挂起铁锚。
直到永远像春夏秋冬和晨露
好像永恒要大显神迹与救赎。
全世界被那般美感化唯独我,
我的心儿在摇曳似风中残烛。
四
只是这样孤独,不应在十月。
这般从天堂到地狱从何谈起
是什么让精神在此长久存留。
那世上脱离又衔接的几个人;
那些家伙,请容我这般蔑称
手捧那百色花,分明用有限——
浑浊不堪的手可是没有灼烧
那娇嫩的花瓣仿佛驯化异变。
我怎予苟同,那变质的隽永
那些毫无虔诚的嘴脸是如何——
受洗礼他们将其附着至脸庞
白色花在脸上扭曲变成逗号。
那样拨动心弦的波纹仍存留
却毫无裨益似仿佛心悸喧嚣。
五
呜呼,只是十月已经诽谤化。
还有某物比虚无更具杀伤力
那便是祸起萧墙无顾虑感性
多愁善感怎抵抗这死亡诱导;
人成为亲手杀死基督的犹大
他除了吊死在树上还要苟活?
何况我要比他明智知晓幽冥
我的瞳孔骤缩因看见“往后”。
所有人带上那白色花的加冕
狂欢,像是继续蔓延的洪流。
那纯白的洪流挺拔冲击天空
相互交合粘连像是千万考妣。
最后就在这无穷无尽的白里
绝对的化身已伸手不见五指……
六
只是十月的字眼仍然是灼烧。
压抑,拥挤,仿佛西藏酷刑
分明那应当要成为一种解脱
解脱,想必那是有限性苦等;
意志啊,你又要发疯,回归
把伦理和对弱者的同情全无。
尽情驰骋蹂躏你那脆弱肉体
肉欲由内而外倾泻文明死亡。
我在黑里两眼发黑,正凋零
那瘫软的跗蹠如何带动翅翼。
我已然说不出任何文明言语
我所希冀之响应全销声匿迹。
有限性的死囚啊你多么无能
惹得无限性的意志老羞成怒。
七
只是因大他者又在对我说话。
混沌一片,我留意我的周遭
那么这等音容切是恰到好处
那如母亲般的对生死的质问;
回到你该待的地方去吧,在
宏伟辽阔的虚假之在里发泄。
压抑那不属于自己的得与失
不要压抑欲望让它有所凭借。
文明是如何建成,国家诞生
不是什么主的恩赐趔趔趄趄。
都要带上面具铸就“利维坦”
我们是这么局限又这样特殊。
全部返观内照然后参与辩证
然后回到花花世界去,理性——
八
只是眼里为何饱含泪水的花。
那最后底线归属的象征的驻
对于最后苟延残喘显得高贵
不是的,理性回归登上王位;
那眼前漂浮四分五裂的花瓣
再次挂在嘴边那些诘屈磝碻。
我将它捧在手心,镶嵌表里
滥觞所出而接受,那是倨傲。
限制,快感和渴求因此鲜明
再次回归有机打上溜号的票。
不顾双手有何等污秽与亵渎
贪婪成性的理性将它再粘合。
一切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发生
走吧,走吧。向着居心叵测……
——Les larmes du Paradis